【特別企畫】粉白黛黑施芳澤 華人女性的化妝情事

撰文/童貴珊(經典雜誌撰述)

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似乎沒有人比李白更能描繪出楊貴妃的美麗與無限想像。這首讚頌楊貴妃的《清平調》,幫助我們把文字化為圖像,凝眸遙想當時的唐朝宮廷,並一窺楊貴妃所代表的女性美感。

想像這樣的一幅畫面:楊貴妃端坐在鏡前,像個小心翼翼的畫家,屏氣凝神地在臉上每一個部位和角落描繪、上色。

柳月眉或分梢眉?她猶豫了一下,嗯,今天就畫個短闊上揚的八眉式。

那額頭上的花鈿呢?就用梅花式吧!

於是,她把花鈿用呵膠貼在額頭眉心上,然後,在嘴角兩邊點上面靨。她以胭脂在上下嘴唇的中間部位各畫上兩點,猶如一朵盛開在唇間的花,欲語還休;但卻怎麼也掩不住她嘴角牽起的滿意笑靨。

手如柔夷,膚如凝脂

不知道楊貴妃心中想的是不是皇上,但只要一提起女性化妝,總離不開「女為悅己者容」的多番詮釋。女人的美麗與男人的審美,自古以來就如藤蔓糾纏,難以釐清。

從周朝的「楚王愛細腰,宮中多餓死」的荒謬劇開始,到南宋時期開始興盛「三寸金蓮者,閨秀也,大腳丫者,蠻女也」的纏足陋習中,我們從中瞥見了一個由男性欲求所主導的價值觀。穿越歷史,我們彷彿仍可以聽到女孩在纏腳時的哭叫,母親的斥罵,以及男人的迷戀。

以討好男人為主體而發展出的審美觀,一直以各種不同的姿態,反覆出現在中國的歷朝歷代。其中,每一段化妝的故事和發展,從宮廷到民間,都和當時的政治背景、經濟活動、女性地位和社會規範有著最緊密的關聯。

然而,隨著歷史不斷推演,女人漸漸從對男人的依附,轉而找到相對自主的自由;而女人的美麗,也因為女性主義的發聲而熱鬧起來。

「幹嘛討好男人」?

「化妝讓我更有自信」!

台灣詩人畫家席慕蓉,在提及她所想望的自由時,就曾如此說:「這麼多年之後,我才開始領悟,我夢想的自由,其實是審美上的自由。」

女人與彩妝間的關係,百般姿態;而鋪陳這姿態的原動力,源於「天生不麗質」的彌補心理。輔仁大學織品服裝系系主任胡澤民指出,中國「是個愛面子的民族」,古代婦女不僅很懂得妝飾,而且相當講究,各有典麗。

古代女性對肌膚之美的重視,可以從《詩經》中「手如柔夷,膚如凝脂」、「冰肌玉骨」等詩詞的形容看出來。古人重視肌膚毛髮,應與當時對禮教的尊崇有關,正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商、周時期,化妝似乎還侷限在宮廷婦女,殷商時,為了配合化妝的需要,發明了銅鏡;春秋戰國後,化妝逐漸在平民女性中普遍。

口紅,不只是口紅

唐朝新疆吐魯番阿斯塔那墓出土的女性泥俑,可說是中國較有特色的口妝:唇部被畫成花朵的形狀,上下兩唇看起來就像四片花瓣,動感十足。由於唐代的口妝以塑造和美化形像為主,因此,初步形成了口紅化妝的藝術性。

儘管西方所崇尚的唇型在細薄和豐厚之間,變了再變,但中國的畫唇式樣,仍舊以小嘴為美。王洛賓那首「掀起你的蓋頭來」講得最生動了:「你的嘴兒紅又小呀,好像那五月的紅櫻桃。」如果嘴唇天生不夠小,可以在粉妝時把嘴唇一起敷成白色,再用胭脂描繪出唇型;櫻桃小嘴隨即可得。

走入全球化的今天,身受中國文化影響的華人女性喜愛白皙皮膚的習慣仍然沒變,強調「美白」的護膚產品一直是化妝品市場上的主力,而這塊市場也由熟悉東方人肌膚特質的日本化妝品牌獨占鰲頭。至於口紅的形狀與顏色,則是由西方美學當道。

在現代女性心目中,口紅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根據《口紅》的作者潔西卡‧波林斯頓(Jessica Pallingston)的調查,如果只能擁有一件化妝品,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女性會選擇口紅。這位自稱「無可救藥的口紅迷」分析,西方女性的「口紅情結」可以追溯到遙遠的古埃及。

最早的古埃及人,將指甲花塗在唇上。在古希臘和羅馬神話中,唇被認為是女性五官中最能表現情感的部分,而最美的唇型則要像丘比特的弓。神話裏完美的弓形唇並非人人可得,所以,以口紅來飾唇顯得愈加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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