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圖願景】小政府,大願景 瑞士的民主政治典範

撰文/張子午
攝影/安培淂(經典雜誌攝影召集人)

座有誰知道瑞士總統的名字?」當皮耶.科蒙(Pierre Cormon)在為外國人介紹瑞士政治文化的講座中,總會問這個問題,「即便大多數聽眾都是對瑞士政治有興趣者,舉手的人也不到兩成。」

皮耶.科蒙目前是瑞士法語區最大城市日內瓦(Geneva)的一家雙週刊記者,著有《給新手的瑞士政治指南》(Swiss Politics for Complete Beginners)一書,用簡明生動的筆調介紹這個國家獨特的制度。儘管如此,但自己國家的總統是誰,他也並不總是回答得出來。

在中東爆發「茉莉花革命」之前,他遠赴埃及開羅採訪,在這個所有報紙、街道、地鐵站都是仍在位的總統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頭像與名字的城市中,當地人隨口問一句:「話說回來,誰是瑞士總統?」身為一名瑞士公民、報導政治事務多年又寫了一本專書、對每位政府要員的所屬政黨與政策知之甚詳,他卻沉默良久,是這個人嗎?不對,等一下,還是另一個?猶豫了半天還是答不出來,埃及友人對這位來自先進西方國家的記者與現實脫節之程度,感到不可思議。

這樣的「無知」背後,代表著總統的職位在瑞士基本上無足輕重,運轉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是七名委員。委員是由議會選出,這七人必須平均來自不同的主要政黨,從財政、外交到國防,每個委員負責一個全國性的部門,但他們都是透過開會來決定政策,無法由一人單獨決定或直接執行政黨的政策,必須考慮到每一位委員的意見來討論決策。

七名委員在每一年都會投票選出一位聯邦總統與副總統,任期一年、無法連任之外,總統與副總統的權力甚至並沒有比其他五位委員來得大,他們只負責召開會議擔任主席或是代表的職務、出面跟友邦元首握手,以及在八月一日的國慶日上台演講。

「在瑞士,體制比個人重要得多。」皮耶.科蒙表示。「從土耳其的埃爾多安(Erdogan)、英國的柴契爾(Thatcher)、義大利的貝魯斯柯尼(Berlusconi),到德國的施洛德(Schröder),無論將他們的國家帶往坦途或歧路,他們都集所有的焦點於一身,在瑞士卻並不曾有過這些政治人物。」

超越政爭的人民公僕

一個流傳瑞士的笑話這麼說:法國總統起床時想到一個好主意,下午召開記者會向媒體公布,兩個月內訂定好法令;而如果瑞士政治家夢到要做什麼,整個過程要花好幾年,而且最終的樣貌和開始的計畫只有少部分相像。

這是一個什麼事都需要協商取得共識的國度,包括七人的聯邦政府委員小組,他們無法決定任何的憲法或法規,而是將議題交給議院討論後,負責執行討論過後的結果。換句話說,他們提出議題讓議員們決策,而議員則賦予他們行使工作的權力,是真正人民的公僕。所有的權力和資源從來不會集中在某一人或某一政黨,而是充分的分工與分權,並且層層制衡和相互監督。

瑞士的聯邦議會分為兩種,分別是總議員人數有四十六人的聯邦院(Ständerat)和總議員人數有兩百人的國民院(Nationalrat),所有的法案都必須由兩個議會同時決議通過才能夠執行,只要有其中一個議會反對,這個法案就不能通過。聯邦院和國民院從來不會一起開會討論,而是各自討論出一個結果後,再一同決定是否通過法案。

人民每四年就可以投票選出總共有兩百四十六人的聯邦議員,由七人組成的瑞士聯邦委員會(Schweizerscher Bundesrat)由議員選出,並非直接投票——難得有一次民眾無法直接表達意見,這是為了避免政黨、語言或地方認同因素影響選舉結果,沒有總統大選重複上演的激情戲碼,聯邦委員會成為超越政治鬥爭的共同體。

另一個使瑞士人對總統相對冷感的原因是高度「分權」(decentralization)的政治體制,約兩千五百個市鎮(Commume)是地方政府的基本單位,全國二十六個邦(Canton)再組成中央的瑞士聯邦(Confederation Helvetica),國家是一層一層由下到上而組成,邦與市鎮擁有高度自治權,可以決定大部分的地方事務。

「最大的好處是政治機構與人民非常貼近,可以即時了解居民的需求,確保公共預算被謹慎運用,決策盡可能透明接近,有效防止貪汙。」伯恩州(Bern)政府對外關係專員湯瑪斯.莫瑟(Thomas Moser)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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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手投票 ↑ 格魯拉斯市是瑞士少數實行直接民主制的地方。州民大會以舉手投票的方式,維持了好幾個世紀,居民也會踴躍地口頭表達意見。
伸縮踏板 ↑ 電車與巴士都有伸縮踏板,調整門檻直到與人行道平行,使輪椅族上下公車或電車較為方便。
湖濱河畔釀酒地 ↑ 威韋市是瑞士湖濱河畔釀葡萄酒的地方,四周布滿葡萄架,有專屬的產業道路。政府嚴格管制化肥與農藥的使用,緊盯生產過程。
鐘錶專業學校 ↑ 納沙泰爾WOSTEP的鐘錶專業學校教學生製造高品質手錶。
搭乘電梯至河岸 ↑ 伯恩的熊公園位於阿勒河的左河岸。人們可以免費搭乘電梯,到河岸邊散步閒逛,身障人士及老人亦可方便通行。
補助鼓勵年輕人生育 ↑ 對於組織家庭,瑞士有非常完善的政策,良好的補助鼓勵年輕人生育。政府全面的照顧使更多家庭能享受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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