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沙拾遺】孤拔上將 消失在歷史洪流中的人物

撰文.圖照/Lambert van der Aalsvoort

國海軍上將阿梅代.孤拔(Amédée Courbet)在中法戰爭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對於清廷治台的策略造成了深遠影響,然而這個角色似乎逐漸被世人所淡忘。

西元一八八〇年,法國總理茹費里(Jules Ferry)上任領導法國政府,他試圖拓展法國的殖民版圖,樹立權威。一八八三年至一八八五年,越南宗主國清朝與法國爆發了中法戰爭,因為法國意圖控制整個越南。

中、法、越三方一系列戰事統稱為「北圻遠征」。法國與越南阮朝、中國清朝以及黑旗軍在北圻(今越南北部)發生戰事,最終法國勝利,並在北圻建立保護地。對於身為宗主國的清朝而言,法國進犯越南,情勢告急,於是指派吏部侯補主事唐景崧前去越南邊界,不久後,唐景崧偕同盟友劉永福,統領上千名黑旗軍前往越南,以抵禦法國。

法國政府想藉由封鎖越南東京灣(今北部灣)來截斷清政府的支援陣線,孤拔被任命為總指揮官。在漫長的海軍生涯中,他乘風破浪且研究過各種與海軍有關的科學知識,從星象、砲術、引擎到水雷無不通曉。一開始是海軍少尉的孤拔,很快地被提升為護衛艦的指揮官、海事防禦學校的指導者、法國新卡里多尼亞統領以及地中海海軍支隊的指揮官。

西元一八八三年六月,孤拔帶領著勇猛的旗艦隊及第二裝甲隊抵達越南下龍灣。孤拔在下龍灣指揮南圻海軍支隊,其中包括一艘巡洋艦和兩艘水雷艇,這些船隻都是剛從法屬阿爾及利亞來到越南的。八月,法國政府強迫越南朝廷轉交出安南國(十至十五世紀存在今越南北部的國家,今越南的前身)的主權,且越南必須同意法國在該地進行軍事活動。

孤拔的裝甲隊砲擊越南之後,他指揮一支海軍軍隊以及海事步兵團占領要塞,拿下越南順化市。此次戰爭後,越南與法國簽立第一次順化條約,越南朝廷承認法國為保護國。然而,清朝並未就此罷休,派遣了更多的軍隊進入越南東京,且購置更多的軍艦和彈藥送往越南。身為法屬東京遠征軍團的統管,孤拔前赴馬江海戰,攻打黑旗軍。

法國為煤礦強攻基隆

法國政府意圖約束清朝政府,要求他們支付遠征越南東京的費用,且更考慮以占領瓊州(現今的海南島)、舟山或者台灣做實質的抵押。海軍少將、同時也是遠東艦隊的指揮官賽巴斯汀﹒李士卑斯(Sebastien Lespès)認為礦脈對於當時的蒸氣航海時代是很重要的資產,因此建議孤拔在與清兵交戰時占領台灣基隆。

一八八四年八月二日,法國政府下令摧毀清廷在基隆的防禦要塞,並要求掌握煤礦資源以作為實質抵押。孤拔緊急派遣裝甲部隊以及三艘護衛艦給李士卑斯,快要登陸時,李士卑斯警告清朝當地官員,如果不在隔日早上八點以前交出砲台,法軍就會開始砲擊基隆。最後這封通牒也沒得到任何回應,於是法軍在翌日早晨準時開砲,他們幾乎摧毀了東岸的防禦要塞與砲台設施,逼迫清朝防禦兵退守到山丘裡。巡撫劉銘傳下令摧毀礦脈附近的機器與所有設備,以防止這些設備落入法軍手中,所以地窖全部充水,十三萬噸的礦產全部燃燒殆盡,四百萬罐的石油與火藥也全都付之一炬。

兩支法國連隊登陸靠近被襲擊的清兵防禦要塞附近,周圍的村庄馬上被法軍占據。一支兩百海軍的連隊爬上山丘,在頂端插上法國國旗,隨後在大雨下暫時紮營。另一支四十名海軍的連隊,將沿岸的砲台都摧毀。因為要塞附近仍有許多彈藥庫著火爆炸,該支隊改往南前進,而非占領基隆的衙門。防禦要塞裡的清兵也朝法軍開火,迫使法軍連隊退回到他們上岸的地方。

然而,此時總理費茹禮與孤拔的通信當中充滿了爭執,孤拔反覆地重申不希望在陸上作戰,避免浪費海軍兵力,他認為占領基隆和奪取礦脈與戰略毫不相干,且就他的觀點來說,基隆與礦脈並沒有重要到讓清廷答應法國的任何要求。孤拔提出替代方案,就是占領靠近北京且有海軍基地的煙台,以及威海和旅順的海軍基地以便封鎖渤海海域。有鑑於法國政府應該還是會堅持占領基隆礦脈,孤拔提議先占領澎湖,將其作為法軍活動的基地。

總理茹費禮則堅持先占領基隆,認為此舉比較有實質的保障。法國從越南東京載來兩千兩百五十名的海軍陸戰隊與士兵,共有十艘巡洋艦與裝甲艦都聚集在基隆港。為防止法軍來犯,清兵又增援兵力,兩百名宜蘭在地的盜賊加入清兵,由林朝棟統領的五百名客家庄民兵,從彰化抵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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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馬尾戰役畫作 ↑ 中法戰爭要角,法海軍上將孤拔,指揮馬尾戰役畫作中的英容,恰與後人喬第疊合許多跟孤拔上將一樣在台灣留下足跡的「外人」,曾見證了不同的福爾摩沙史。
強攻占領基隆 ↑ 法軍認為基隆豐富的煤礦是重要資產,應強攻占領。
客死異鄉的民族英雄 ↑ 孤拔在法國被視為客死異鄉的民族英雄,在他的故鄉阿布維爾,市中心廣場以他為名,市長並以募捐來的錢豎立紀念碑,舉行盛大揭幕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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