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旅行家】跨國越界求溫飽 泰緬邊境的廉價勞工

撰文.攝影/趙中麒(經典雜誌撰述)

索(Mae Sot),一個位於泰國西北方,緊鄰緬甸的邊境小鎮。二○○四年,台灣社會擾攘不安,讓人無心於課業,於是我決定自博士班休學,參加台北海外和平服務團(Taipei Overseas Peace Service, TOPS),擔任TOPS派駐泰緬邊境的志工、協助組織提供緬甸難民人道援助資源,而首次造訪美索。

在曼谷的北方長途巴士站(Mo Chit Song)中,一輛輛前往泰國各府的巴士正在等待乘客到來。雖然正式派任前已經閱讀過一些報導,但或許是電影《異域》留給我的強烈印象,加上所擔任的志工從事的是「和平」服務,所以當我坐在開往噠府(Tak)的夜班巴士上時,腦海中所浮現的「邊境小鎮」,竟全跟「戰爭與和平」有關。特別是,台灣四面環海,因此對於自小生活在海島的台灣人來說,邊境是一個陌生的辭彙,而且我們雖然知道人為的國家領域「神聖不可侵犯」,但不清楚邊境人民自然而然所具有的流動特性。甚至,「前往邊境」這件事情本身還被視為一項「壯舉」。

抵達美索前,經過兩個檢查哨,荷槍實彈的軍警上車檢查每一位乘客的證件,並帶走他們覺得可疑的人物,此一經驗,更強化我對美索這個邊境小鎮的想像,也讓我更想了解邊境小鎮的生命故事。爾後,隨著選定美索鎮為博士論文田野地,深入觀察當地人、事、物後,我過去的想像逐漸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當地強韌生命力帶給我的震撼。

緬甸「難民」帶來小鎮繁榮

就客觀的空間位置而言,湄河(Moei River)將美索與緬甸的苗瓦迪鎮(Myawaddy)隔開。不過,緊鄰美索的河段,並非深不可測。乾季時,最淺的河段水深僅及小腿,就算在雨季時,同一河段的水深只達成人腰部。因為水勢平緩,即使要在雨季穿越這段界河,對成人來說,也沒有太大困難。因此,不論乾季或雨季,都可見許多緬甸人手上拎著他們在苗瓦迪種植的蔬菜、肩膀扛著不知真假的菸酒、頭頂著自己縫製的沙龍(sarong)或其他農產品,越過界河前往美索販售。

除了直接從湄河涉水「入境」泰國,更多緬甸人是以邊民證申請一日通行證,經湄河上方的友誼大橋或搭乘渡輪經由渡口前往美索。雖然泰國政府在界河的這一端設有檢查哨核發一日通行證,也不時可見邊防軍持械巡邏,這些權力作為,在在只是彰顯國家在法律上所畫分的「邊境」,但國家權力並未刻意阻撓緬甸人的非法入境行為,因為就算在這裡攔阻他們,他們照樣大搖大擺地能從湄河的其他河段進入美索,因而在美索,隨處可見緬甸人,甚至,在街上遇到緬甸人的機率還高於泰國人。在當地非政府組織工作的艾倫就曾告訴我,「美索的長住人口中,緬甸人超過八成。」

緬甸自一九四九年開始陷入少數民族反抗軍與政府之間的內戰,軍事強人奈溫(Ne Win)在一九六二年靠軍事政變登上權力中樞後,開始推動「緬甸特色的社會主義」,將所有私人產業收歸國有,希望藉此切斷反抗組織的經濟來源。只是,奈溫體制沒有經營產業的能力,此政策最終摧毀了緬甸經濟。因此,除了少數取得泰國籍而得以在非政府組織工作或自行開店做小生意的人以外,大多數前往美索討生活的緬甸人,都是深受尼溫政策之害的底層階級,在美索從事泰國人不願做的「三D」:骯髒(Dirty)、危險(Dangerous)、困難(Difficult)等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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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拉營 ↑ 緬甸內戰超過六十年,目前在泰緬邊境仍有超過十萬的難民,美拉營是最大難民營。
難民學童 ↑ 台北海外和平服務團支援難民營的學前教育。因經費不足無法擴建教室,空間緊迫、擠滿學生,嚴重影響難民學童學習。
克倫難民委員會 ↑ 難民不被允許離開難民營工作,營內基本生活所需,都由NGO提供。克倫難民委員會(Karen Refugee Council)則負責分配物資予每一位難民。
梅道診所小兒科病房 ↑ 邊境移工住所不佳的衛生條件,容易讓孩童感染疾病,免費提供醫療援助予緬甸移工的梅道診所小兒科病房因而總是住滿生病的孩童。
水燈節 ↑ 泰國水燈節已成泰國人與緬甸移工共同的文化節日。每到水燈節,總可見移工們在界河邊,面對家園施放水燈,向上蒼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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