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分和合】紅色帝國的鬆動螺絲 俄白烏東斯拉夫三兄弟分家(下篇)

撰文/裴凡強(經典雜誌撰述)
攝影/安培淂(經典雜誌攝影召集人)

九九一年十二月八日,在白俄羅斯的貝拉沃維耶扎原始森林(Belovezhskaya Pushcha)中,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在此祕密地進行,參與者正是卡拉蓋斯揚口中終結蘇聯的俄羅斯總統葉爾辛、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主席舒什克維其以及烏克蘭總統克拉夫丘克。東斯拉夫的三兄弟正準備分家,不過在當年的三月十七日,蘇聯才剛剛舉辦過公投,扣除波羅的海三國,高加索的喬治亞與亞美尼亞(Armenia),還有摩爾多瓦(Moldova)之外,超過七成的蘇聯公民都投票支持維持蘇聯,「我投烏克蘭獨立一票,」基可倩科說道,「但是蘇聯會瓦解的原因很單純,就是『那三個人』!」「我贊成維持蘇聯!」李澤諾夫激動地說,「問問舒什克維其,他們三個醉鬼到底喝了多少伏特加?」

如今的舒什克維其,除了偶爾從事政黨活動,作為物理學家,雖已年近八十,身體硬朗,思慮清晰,依然在大學任教,對於當年的一切記憶猶新,「我不認為是我們三個人毀滅了蘇聯!」舒什克維其強調,「早在『八一九政變』之後,蘇聯就已經名存實亡。」

八一九政變是指發生在一九九一年八月十九日的一次流產政變,也是蘇聯共產黨保守派的最後反撲。政變發起者認為戈巴契夫的改革已經偏離共產主義,並認為他過於與加盟共和國妥協而有損國家權利,希望能藉著政變逼使戈巴契夫「悔改並恢復國家秩序」。他們趁戈巴契夫全家渡假時挾持了總統一家,成立「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命令坦克車開進莫斯科,葉爾欽冒險爬上坦克車向人民發表演說的畫面成為國際頭條新聞,塑造出抵抗不法野心分子的英雄形象,最後政變因為得不到軍方高層與人民的支持,不過三天便告失敗,反而成為蘇聯的催命符。

俄羅斯是蘇聯最大的加盟共和國,占蘇聯總面積的百分之七十六,人口幾乎是蘇聯的三分之二,首府與蘇聯首都一樣同在莫斯科,作為這個加盟共和國的民選領袖,又是化解政變危機的英雄,眾所周知的「葉爾欽效應」完全發酵,戈巴契夫在蘇聯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當他狼狽地回到莫斯科後,只能在葉爾欽的逼迫下解散共產黨,關閉國家安全委員會(KGB),「一個靠一黨專政與像KGB那樣的情治系統監視人民起家的國家,在失去左膀右臂後自然無法繼續存在,」舒什克維其再次強調,「我們三人的角色只是要讓瓦解後的蘇聯各共和國在法律上站得住腳。」

十二月二十一日,除波羅的海三國和喬治亞之外,十一個加盟共和國進一步簽署《阿拉木圖宣言》,宣告蘇聯「停止存在」及成立獨立國協(Commonwealth of Independent States)。根據《獨立國協章程》,這不是蘇聯式的國家,再無凌駕成員國之上的權力,強調了各成員國的「獨立」與「平等」,也代表戈巴契夫在政變之後希望改造蘇聯成為一個主權在各加盟共和國、但有中央政府、有總統,有統一的國家武力、外交政策以及共同貨幣的「邦聯式蘇聯」的夢想正式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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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牆 ↑ 「崔牆」左上方的亞裔臉孔,就是至今仍受各民族擁戴紀念的亞裔蘇聯搖滾巨星「崔」,也是蘇聯一度成功跨越民族界線的實例。
罹癌病童 ↑ 受核電輻射外洩罹癌的病童正等待治療。(圖片/達志影像/AP)
牧區遭輻射汙染 ↑ 一九八六年四月二十六日,位於烏克蘭車諾比(Chernobyl)的核電廠,發生了史上最嚴重的核災,但重災區卻是與烏克蘭接壤的白俄羅斯戈梅利(Gomel)州。畜牧業發達的白俄羅斯,牧區遭輻射汙染,會否影響乳製品?無人能解。
共產主義不再是負面 ↑ 經過二十多年的省思,蘇聯與共產主義不再是負面的代名詞,許多新政黨看到今日俄國社會的不足處,紛以舊蘇聯的社福政策為今日黨綱。
俄國芭蕾盛名依舊 ↑ 最早俄國芭蕾為膏粱子弟專屬,其後芭蕾熱潮延燒到民間,習舞成為平民翻身的契機。以嚴格訓練知名的俄國芭蕾,至今盛名依舊。
我們要買你的空閒時間 ↑ 修女站在明斯克街頭「我們要買你的空閒時間」廣告看板前募捐,俄白烏三國如今都已走向什麼都能買賣的資本主義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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