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ㄟ社區】永續的希望 桃米社區的生態之路

撰文/張子午(經典雜誌撰述)
攝影/黃世澤(經典雜誌攝影)

群山柔和的線條環抱中,暮色一點一滴為四周染上深藍,水池倒映著一幢造型特異的建築,一條條成簇的暖黃,像是聚集在一起的蠟燭,為夜晚點上光亮。

這處由五十八根紙管組成的橢圓形半開放空間,現在已經是南投縣境最著名的「景點」之一。尤其在夜色與氤氳水氣的襯托下,更是叫人驚豔於眼前這一方純淨的光影線條,無論是全家出動的老幼婦孺、卿卿我我的情侶、抓住暑假尾聲的大學生,來到此地不知不覺就放慢腳步,安靜了下來。不似台灣普遍吵雜混亂的觀光風景區,紙管建築以及周邊空間帶有一股莫名神聖的氣息。

第一眼彷彿陌生,再沈澱一會兒,這種感覺實則屬於我們每個人的一部分,只是埋藏在意識底層,不常想起。

這座「紙教堂」可以說就是某段集體意識、共同記憶的聯結點:地震的創傷以及重新站起來後,不可搖撼的希望。

一九九五年一月,芮氏規模七點三的阪神大地震重創日本,位在神戶市野田北部的鷹取教會被隨之而來的大火燒毀,只剩下一尊耶穌像。建築師坂茂用能夠迅速組裝且支撐力強的紙管,在原地打造出名為Paper Dome的紙教堂,成為社區重建過程中人與人彼此集結、幫助,共同邁向未來的橋梁。

二○○八年一月,來自四面八方的男女老幼匯聚在桃米社區,一塊兒攜手合力,在距離南投埔里西南方五公里的小村子,將五十八根紙管立起,此刻,距離撼動台灣山河的九二一大地震已經有九個年頭了。

新故鄉文教基金會董事長廖嘉展在參與阪神地震十週年活動時,見到即將功成身退拆除的紙教堂,迸發出將它移建桃米社區的念頭,這個素樸而寧靜的空間,就此在另一個曾為地震受創的島嶼延續,並綻開出新的生命。

解說志工在花叢間如數家珍地介紹翩飛的蝴蝶、兒童合唱團張口齊聲唱出和諧的樂曲、來自中國各地的非營利組織成員熱切地分享交流心得與感動⋯⋯看似不相關的活動,匯聚在以紙教堂為核心的園區內,原本就以生態旅遊知名的桃米社區,在紙教堂進駐後,更一躍成為國內外社區營造的交流平台。桃米社區的發展至今邁入十三年,當初沒有人想得到這個籍籍無名的窮鄉僻壤,會有現今多樣而深刻的面貌。

社造分水嶺

過去它只是過客短暫停駐之地。百年前魚池一帶缺乏米糧,當地居民常需翻山越嶺到埔里購買挑運,因位於挑米路線的中繼站,挑夫常在此歇腳休憩,便被稱為「挑米坑仔」,日治時代稱做「挑米坑庄」,國民政府來台後改稱「桃米里」。

清朝同治、光緒年間,閩客籍人士開始較具規模地移入,在桃米坑溪河岸旁居住,但因為溪谷坡地的地形限制,可開墾種植的作物不多,以麻竹筍為最大宗,直到現在仍有一兩家工廠在加工製作各式竹筍產品。

在台灣邁入工業化的社會後,跟許多農村的命運類似,傳統農作已無法支持人們的基本生存,地方上無出路,青年人口大量外移,桃米甚至落到埔里最窮的里之一,更曾經因埔里垃圾掩埋場計畫興建,被譏為「垃圾里」。一場百年大震使原就凋敝的村子雪上加霜,桃米里三百六十九戶中,有一百六十八戶全倒,六十戶半倒,受災率百分之六十二。當時的里長黃金俊常因為率領里民進行垃圾場抗爭,而與臨近剛設校的國立暨南大學有所往來,震災後,透過任職於暨大的朱柏勳引介,已落腳在埔里多年的新故鄉文教基金會來到桃米,與村民共同思考面對重建的課題。

九二一大地震不只改變了地理環境的面貌,更是重構許多原有價值的契機。

包括檢討長期以來不重視設計及施工品質的陋習,導致諸多學校在地震中不堪一擊,促使一批有理想的青壯輩建築師反思建築、環境與人的關係,投入「新校園運動」,設計出許多令人一新耳目的校園建築;而對於台灣的社區營造而言,九二一也是非常重要的分野,「之前的社造比較不敢碰產業這一塊,而著重在文史調查、辦活動等,比如新港老照片活動;但是震災後恢復了居住的環境,居民接下來碰到很現實的問題,就是產業要如何發展。」九二一後即與團隊成員進駐桃米參與重建工作的廖嘉展說。

~更多詳細內容請參閱經典雜誌~

—————————————————————————————

紙教堂 ↑ 二○○八年,熱情的民眾匯聚在桃米社區,一塊兒合力把紙教堂立起。(圖片/新故鄉文教基金會)
碗若新生 ↑ 廖嘉展(左)與顏新珠(右)看著青花瓷「碗若新生」訴說九二一重建過往。
生態步道 ↑ 鍾金發與社區工班正在施作生態步道。
麻竹筍 ↑ 麻竹筍是桃米村主要的傳統產業,今年已七十二歲的廖吉雄是少數的專業筍農,每天一早採的鮮筍會直接送去市場賣。
繪畫治癒腦溢血 ↑ 九十三歲的鄭張選格(中)參加新故鄉開辦的繪畫班,神奇治癒腦溢血,兩個女兒也樂執彩筆。
區塊認養 ↑ 沿線的各家民宿業者一同出動「區塊認養」,同心協力清掃茅埔坑溼地,有意識地維持社區公共財產。

~更多詳細內容請參閱經典雜誌~

相關文章

發表迴響

你的電子郵件位址並不會被公開。 必要欄位標記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