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保人 回收物】廖坤永 棄暗投明

撰文/陳世慧(經典雜誌資深撰述)
攝影/黃世澤(經典雜誌攝影)

日清晨,放著好好的覺不睡,廖坤永一早就從位在台中市南屯區的家裡,騎了半小時機車,來到西屯區的慈濟東大園區環保站。幾位上了年紀的志工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揮手朝他叫了聲:「坤永仔,凹早!」

外表體格壯碩的廖坤永,這時露出靦腆的笑容,一股暖意卻油然而生;接下來,這股力量將伴隨他一整天。他先是搬紙箱、挪東西,整理站內環境,在瞥見一旁的牆面上,倚著一幅巨型的廢棄廣告看板後,不等他人開口,他便獨自一人跑去拿了螺絲起子,把背後的燈管一一卸下。

「有時它們只是『秀逗』了,丟掉太可惜!」廖坤永把燈管卸下後,並沒有馬上丟棄。他說每一支燈管在被宣布作廢前,都該先測試一下。當老舊燈管被安上插座,半晌卻不見發亮時,姑且先擱置一邊,再測試下一支;同樣的動作不斷地重複,「最後你會意外發現,在十支被人丟掉的燈管裡,竟然幾乎有九支,都還可以再用!」廖坤永略顯得意地說。

事實上,廖坤永的前半生,就好比那燈管。雖然父母都是小工,但為了滿足這個既是長子也是獨子的孩子,從小只要他開口,沒有什麼是要不到的。國中畢業時他羨慕別人騎機車,父母就買了一台偉士牌給他;想學人家打爵士鼓,就算家裡米缸快見底,父母親也還是湊錢,買了一組七、八萬塊的鼓給他。

但儘管父母傾其所有,卻仍無法阻止他步入歧途。十八歲那年,廖坤永北上工作,因工傷失去兩隻手指而遭人訕笑,他為此選擇回到雲林老家,投靠一個大哥,從此過著打架滋事的生活。

二十六歲那年,廖坤永自己也成了另一尾大哥。八大行業裡,什麼卡拉ok、電動玩具、酒店、人頭仲介等生意,無不涉足。但就在民國七十八年間,毒品烏雲首次籠罩台灣,因為怕被兄弟說他「落伍」,廖坤永竟想都沒想,一頭就栽了進去。

「當時道上大家都會比較,看誰吃得越重、越貴,就代表『行情』越好。」廖坤永回首當年扭曲的價值觀,懊悔自己的糊塗。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尾」,雖然海洛因一兩就要七、八萬塊,他還是眼睛眨都不眨,錢砸了就買。不只如此,毒品一開始只是侵蝕他的身體,讓他沒有毒就無法入睡、無法起床,完全為毒品所控制後,因為無法工作,行情跌落谷底,口袋空空的他,開始把矛頭指向家人。

「我恨毒品,更恨那些吸毒、賣毒的人。」廖春美是廖坤永的大妹,本身是一名繪畫老師的她,回想那段時光,只覺得一切是一場她完全不想重來的惡夢。她說,為了吸毒,廖坤永前後共進出監獄六次,「只要一沒錢,他就回家要、回家搶。如果不給,除了大聲咆哮、踹門、摔東西,徹夜不讓家人好睡外,有次為了搶機車去變賣,我媽車子都發動了,他都可以追上去,硬把她扯下來。」

廖春美說,讓她最痛心的,還是毒品連哥哥的靈魂也給吞噬了。在廖坤永第六次入獄時,一把年紀仍在做清潔工的媽媽,為了買車票去屏東探監,到處跟人家借錢,「可是他回應的方式是什麼?竟是在我爸的喪禮上,搶走所有的奠儀!」

最絕望的時候,廖春美一度跑去替哥哥算命;只是一般人問的是家人的財富、事業、健康,她問的,卻是哥哥的死期!至此,為了徹底跟他脫離關係,她甚至和妹妹說服媽媽,打算趁廖坤永出獄前,搬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然而想是菩薩垂憐,不忍一個心碎的母親繼續受苦,就在廖坤永行將眾叛親離時,一個廖春美日後逢人便說的「奇蹟」,竟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飽受煎熬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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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素娥 ↑周素娥是廖坤永母親的朋友,她在陪同探監時,邀他出獄後同做環保。
林儼 ↑ 慈濟志工林儼,看到廖坤永離毒轉悟,止不住笑顏。家人吸毒曾是她內心最大的傷痛。
環保站 ↑ 初夏,半露天的環保站裡,志工們個個戴起了斗笠遮陽。廖坤永走過生命的幽谷,如今樂當地球的保姆、心靈的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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